大概是在年左右,正在“攻读”小学高年级课程的笔者悄悄地跟在历史教师父亲的后面,平日除偷读了老爸多册“文史资料辑选”内部发行书籍外,还读了家中的一本名为《刘连仁》的特殊记录文学作品。书中那位在日本北海道冰天雪地杳无人烟大山中潜伏、几乎茹毛饮血地独自生存了长达13年之久的中国劳工刘连仁先生的惊人事迹随即引起了少年笔者的高度重视与由衷的钦佩。 刘连仁,男,汉族,年生于山东省高密市井沟镇草泊村。年9月的一天上午,刘连仁在村子里被日本鬼子抓住,随即用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用枪押着离开了自己的村庄。当时刘连仁的妻子已怀7个月的身孕,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突然而至的灾难正是日本军国主义政府精心策划的一条歹毒计谋,即推行在中国河北、山东及河南等省四处抓捕年轻力壮的中国人,再押运到日本本土去做奴工的所谓“移入华工方针”。 身高1.8米有余、生性憨厚刚烈、思妻思家心切的刘连仁在落入日本鬼子之手后,就积极计划伺机逃跑。在日本兵用刺刀押着他们去高密县城火车站的路上,奴工队伍一出县城东门就突然骚动起来,有人挣脱绑绳跑了。刘连仁也使出全身力气挣脱了绳子迈开大步就跑。日本兵先用枪托后用刺刀击打挑刺,最后竟开枪疯狂弹压,打死两人打伤多人,刘连仁也险些被子弹击中,随后就与大部分逃跑未遂者都被鬼子兵抓获并遭遇了毒打。第一次逃跑就这样迅速而悲壮地失败了。 在高密县火车站,刘连仁与余名被捆绑双手的中国奴工如同货物一样被塞进了一节污秽拥挤不堪的车厢。抵达青岛后,余名中国奴工在戒备森严的码头上被强制换上旧黄军装(冒充“中国战俘”)、拍照、编号造册后,随即就被全部赶进了日本大货船最底层满地都是碎矿石的大货仓里。在漫漫大海上靠每天1个“杂面窝窝头”艰辛漂泊了6天六夜之后,这批“中国战俘”才被运送到了日本最北方的大岛北海道,随即以“战俘”身份移交给了日本羽龙郡沼田村“明治矿业株式会社”的“昭和矿业所”,作为政府为当地提供的“新鲜劳动力”。 在“昭和矿业所”这个后来被中日历史学者都称之为“死亡队伍”的“矿业企业”中,大量中国奴工络绎不绝地因饥饿、过度劳动及酷刑折磨而迅速地死去(据史料披露,自年截至日本战败,被抓去日本的中国奴工多达4万余人,其中有余人不幸罹难)。性格倔强的山东大汉刘连仁目睹了这一幕幕人间悲剧后,确定为了能保住一条命回去见父母妻儿,只有再一次舍命逃跑了。 距日本军国主义政府无条件投降前一个半月的年7月的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刘连仁与事先秘密约定妥的3位难友一起打晕了大门口的警卫勇敢地逃出了虎口,躲进了北海道的深山老林;在逃亡难友中一位死亡两位被日本新政府“抓捕”后,完全不知道外部世界信息的他从此就变成了穴居山野13年,长期以草果叶豆充饥甚至茹毛饮血为生的“北海道野人”。 当年的《刘连仁》书中所记录的情况,至今还记忆犹新。在北海道长达五六个月的大雪冰封中,刘连仁每天只能半坐半卧地孤守在他自己挖成的小小洞穴中,依靠夏天夜间去山下在日本农民的田间窝棚中搜索到的铁壶、火柴、铁镐、海带、土豆、豌豆、大米、针线、一件军大衣和雪水惨淡地过着半冬眠的日子;头发长得绕成了结,长达尺余的胡子上沾满了垃圾(因长期无人对话交谈,他被发现时几乎已丧失了语言功能)。直到13年后的年1月的某一天刘连仁才被当地猎人夸田清治先生无意中发现并报警,经多方搜索后才于2月9日让他重见天日,回归人间。 刘连仁的消息发表后,震惊了全日本。旅日中国华侨总会、五个日本日中友好协会等多个民间团体和大量日本友人立即出面把刘连仁保护起来,解决了他的衣食住行、治病疗伤;因当时中日两国尚处于敌对状态,故日本警视厅怀疑刘连仁的身份系“中国潜伏间谍”,于是日中友好协会还聘请律师很快帮助刘连仁确认证实了他的“劳工”身份。3月28日,日本五个日中友好组织联袂为刘连仁先生举办了隆重的“慰问招待会”,当着大量日本新闻记者的面愤怒谴责前日本军国主义政府的滔天罪行,并当场发布了一份指责日本政府的公开请愿书。 刘连仁事件曝光后,中国人民日报及红十字会总会等机构也纷纷发文发函表示了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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